汪士慎(1686—1759)清代著名画家,书法家。与罗聘、李方膺、李鳝、金农、黄慎、高翔和郑燮并称”扬州八怪“。字近人,号巢林、溪东外史等,汉族,安徽休宁人,寓居扬州。工分隶,善画梅,神腴气清,墨淡趣足。暮年一目失明,仍能为人作书画,自刻一印云:“尚留一目看梅花”,后来,双目俱瞽,但仍挥写,署款“心观”二字。有《巢林集》。
汪士慎工诗及八分书,画水仙、梅花清妙独绝。金农谓其画梅之妙,与高西唐(翔)异曲同
工。士慎画繁枝,千花万蕊,管领冷香,俨然灞桥风雪中。西唐画疏枝半开蝉朵,用玉楼人口脂抹一点红,良缣精楮,各臻其微。士惧老而目瞽,为人画梅,或作八分书,工妙胜于未瞽时。精篆刻,与张潜乙、金筋齐名。著有《巢林诗集》。《广印人传、国朝画识、国朝画徵续录、扬州画舫录、墨林今话、桐阴论画、瓯钵罗室书画过目考》。
人物生平
汪士慎卖画为生。擅画花卉,随意勾点,清妙多姿。尤擅画梅,常到扬州城外
梅花岭赏梅、写梅,代表作有《潇湘灵芳图》、《绿萼梅开图》、《洒香梅影图》、《月佩风襟图》、《灵根出谷图》、《苍松偃蹇图》等。54岁时左眼病盲,仍能画梅,“工妙腾于示瞽时”。67岁时双目俱瞽,但仍能挥写狂草大字,署款“心观”,所谓“盲于目,不盲于心”。 汪士慎善诗,著有《巢林诗集》。他诗书画印俱佳,精于篆刻。印章取法小篆而参合汉篆,以画意入印,法度之中别有意趣,如“巢林”印和“七峰草堂”印。
汪士慎篆刻多取法小篆,如“汪士慎”印,给人以苍茫朴茂之感。“慎”字中大块的并笔给该印带来扑朔迷离的色彩,使人们在朦胧美中体味艺术的真谛。此印的大块留白,加之“士”字加粗的两横笔,在印面形成数块大的白色块面,它们相互分离,而又相互呼应;其红色的底面也相应地出现了大的色块,“计白当黑”的趣味溢于印表。这一白一红的强烈对比与一疏一密的相互参照,使该印达到了“疏可跑马,密不容针”的境界。汪士慎篆刻,其字的结体往往打破常规,自成一家;章法安排往往在平稳中求变化,韵味之佳,称雄一时。
“尚留一目着花梢”白文印,是汪士慎人生经历的传真写照。清乾隆四年(1739年),他第二次游浙江归来,左目失明,多么不幸!为此他曾戏刻“左盲生”、“尚留一目着花梢”、“晚春老人”、“一生心事为花忙”等闲章,以志其情志。到了67岁那年,汪士慎双目失明,这更增加了痛苦。他以健康的心态,战胜残疾,开始摸索写狂草。汪士慎以为艺术献身的精神来从事创作,表现出坚强的毅力,这点足可为后世之楷模。在他左眼失明后,曾有“隐几宜晴画,挥毫仗小明”的诗句,读来令人感喟。“尚留一目着花梢”一印具有汉印整齐茂密的特点,篆法工稳自然,不随意增减,一任天成。在章法上,“尚”、“梢”二字较小,一头一尾,作斜角呼应。该印文字横画多,汪士慎在处理印面时,把右行的字形、笔画安排得清晰,用刀起讫分明,线条富于变化,把左行处理成漫漶朦胧状,这样两行一清晰、一朦胧、一工整、一漫漶,增加了该印的趣味。
“一生心事为花忙”白文印,有字距而无行距,这种章法的安排容易造成印章的横向取势,营造出一种如千里阵云般的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一”、“事”、“花”3字下部这些形状各异、丰富多彩的红色块面的获得依仗于两个条件:一是所留出的自然空间,一是篆字结体上紧下松所表现出来的结构空间。它们互为表里,以印章的大章法到篆字的小章法,共建出此印的完美形式。
1754年秋,汪士慎在扬州北城边买了一处“蓬窗”小屋,作为养老之所。他在这所茅屋里,布衣蔬食,品茗读书,写字作画,安宁生活。67岁时,他的另一只眼睛也渐渐失去了光明,深居蓬门僻巷,交游本来不多,失去双目不能作书作画,来往的人更少了,除了“三四素心,时相过从”,门前冷落得很。汪士慎耐得住寂寞,也忍得住“蓬生三径逐年贫”的生活,但失明剥夺了他视若生命的书画创作,这种痛苦毕竟难以忍受。汪士慎“朴不外饰,俭不苟取”,他的晚年孤寂贫困。1759年,汪士慎在他的城隅草屋中与世长辞。这位像梅花一般一生疏淡的老人,也像梅花的一缕清香那样消逝了。
经历之谜
前半世之谜
汪士慎还善于做诗,他喜弹琴,特别在他目有痼疾,将成残废时,常常抚琴自慰。汪士慎把嗜茶、爱梅及赋诗三者融汇一起,形成笔墨,构成了书画艺术上的淡雅秀逸的风格。所以,在巢林诗中,咏茶的就有20 多首。“茶苦”而清,“梅清”则高,好友金农送他“茶仙”的雅号。
清朝康熙二十五年(1686),汪士慎出生在安徽休宁县富溪乡,这
是个有名的产茶之地。有关汪士慎早年在家乡的生活、求学等情况,至今仍是个谜,世人知之甚少。他是1723年离开徽州去扬州的的,这时他已经37岁。
据说,汪士慎平时寡言少语,与人交往时,从来不提他过去的事,也从来不提他家乡的事。按常理分析,汪士慎对在家乡时的际遇,一定有难以启齿之处。是什么原因人们无法断定。在汪士慎留下的作品中也许可以找到他前半生的蛛丝马迹。
首先是汪士慎的画作。很多字画作者,在自己作品的落款中都留下自己的籍贯。这是为家乡“争光”也好,纯粹习惯也罢,但至少可以让欣赏者知道作者是哪里人。汪士慎在画作中,常常写着“富溪汪氏”,有时写“溪东外史”。由此,人们就只好在休宁的富溪之东去寻找汪士慎的居住地了。
其次是从汪士慎一生多次使用的“别号”上,后人能知道他在家可能排行老六,人们称他为“汪六”或“汪六先生”。
再次是汪士慎的诗作。汪士慎留下了一本诗集,名叫《巢林集》。在这部诗集中,比较明显透露出他的身世的有两首,一为:
忆昔同少壮,怀抱多慷慨。
接纳重义气,谈笑生悲凉。
从这首诗中,似乎看不出当年的少年,如今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当然,这自然就让人想到这个当年胸怀壮志、慷慨大义、谈笑风生的少年,可能是在后来的人生变故中遭受挫折、坎坷,而渐渐变处像一尊木偶。
另一首诗为:
身依故土家何有,鬓欲成翁事已非。
寄语故人应怜我,我怜无处对春晖。
身在“故士”却没有家,这是怎么回事?是与同村族人有矛盾?是家庭其他成员不容他?不过,虽然已经离开了“故土”,但他还是希望“故人”能同情他,谅解他:他有报答父母养育之恩的心情,却因身在异乡而无法报答!这首诗,多少能让人读出汪士慎离开家乡的无奈……一片无可奈何的惨境。
在汪士慎留下的这些作品中,人们无法寻觅他写诗、作画、练字、刻印的师承关系,好像他是个无师自通的怪才。
卖画置新居
37岁时,汪士慎携家带口来到扬州,投奔老乡马曰琯、马曰璐兄弟。
马氏兄弟是徽州祁门人,一直在扬州经营盐业,当时已是名震扬州的大户。马氏兄弟具有典型的“贾而好儒”的品质,特别乐意结交文化人,对文化人也十分慷慨,只要有好字、好画、好书,那可能就成了他俩的好朋友。他们刻的《小玲珑山馆丛书》是极有名的,其中有不少濒临消失的珍贵图书,都是他兄弟俩高价购得,然后聘请一流的刻工,为他们精刻的,对文献的传承,起了很好的作用。老乡兼画家的汪士慎的到来,受到马氏兄弟的厚待。马氏兄弟把他安排在自家的“七峰亭”。这个亭子,原来是马氏兄弟在家接待文人墨客的一座“沙龙”。汪士慎来后,马氏兄弟请人来将这座亭子整理成住房,让汪士慎一家住在这里。由于这座亭子的四周散布着七块巨石,像七座山峰,因此,汪士慎将这一新居命名为“七峰草堂”,并自名“七峰居士”。
汪士慎来扬州的一个重要外部原因,就是扬州当时是江南著名的繁华之地。这里经济繁荣,而且文气畅达,字画都有很好的市场。汪士慎来了之后,就开始卖画。但这个来自皖南深山的画家,显然不太适应这个环境。马曰琯曾写诗说他“嗜茶顶有茶经读,能画羞来画直酬”。这是说汪士慎在卖画时,不好意思和买画人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