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岳霖一生天真浪漫,率性而行,他总是按自己的志趣去生活,去做事,从不为名利所累。他不愿做行政工作,怕与人打交道。1926年初到清华,创办哲学系,他做第一任系主任。不久冯友兰到了清华,他就立即请冯友兰做了系主任。解放初期,让他当清华文学院院长,他也基本上是无为而治。他身材高大,仪表端庄,有时西服革履,执手杖,戴墨镜,一副英国绅士派头;有时着运动衫,穿短裤,球鞋,举手抬足像一个训练有素的运动员;有时在西装外面套个中式长袍,戴个老八路的棉军帽……金岳霖又是一个乐观、幽默的人。冰心女士说,有幽默感的人,尤其是能在自己身上找到幽默资料的人,总是开朗、乐观而豁达的人,使人愿意接近。她说金岳霖就是能在自己身上找到幽默资料的人,他有“丰富的幽默感。她记得有一次金岳霖笑着对她说:“我这个人真是老了,我的记性坏到了‘忘我’的地步!有一次我出门访友,到人家门口按了铃,这家的女工出来开门,问我‘贵姓’。我忽然忘了我‘贵姓’了。我说请你等一会儿,我去问我的司机同志我‘贵姓’,弄得那位女工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绅士养鸡
金岳霖从青年时代起就饱受欧风美雨的沐浴,生活相当西化。西装革履,加上一米八的高个头,仪表堂堂,极富绅士气度。然而他又常常不像绅士。他酷爱养大斗鸡,屋角还摆着许多蛐蛐缸。吃饭时,大斗鸡堂而皇之地伸脖啄食桌上菜肴,他竟安之若泰,与鸡平等共餐。听说他眼疾怕光,长年戴着像网球运动员的一圈大檐儿帽子,连上课也不例外。他的眼镜,据传两边不一样,一边竟是黑的。
可爱的书呆子
金岳霖,“中国哲学第一人”,一个泰斗级的人物。
泰斗也是个书呆子。他不爱做官,他有一名言:“与其做官,不如开剃头店,与其在部里拍马,不如在水果摊子上唱歌。”1950年代初,时任清华大学教务长的周培源要他出任清华大学哲学系主任,金泰斗不想干,但周坚持,无奈,他只好到系主任办公室办公。可是他却不知道“公”是怎么办的,就恭恭敬敬地在办公室里待着,见没人找也没事,待了半天又跑回家看书去了。后来学校只好解除他的行政职务。
忘记了自己
金岳霖生前经常做一些有趣的事,他有时居然会把自己的名字忘记。有一回他给陶孟和打电话,陶家的佣人问:“您哪位?”他张口结舌答不出来,又不好意思说忘记了,只好说:“你不要管,请陶先生接电话就行了。”但那个佣人说不行,他便又请求了两三次,还是不行。于是他跑去问给他拉洋车的王喜,谁想王喜也说不知道。他急了,问:“你有没有听别人说过?”王喜这才想起:“我听见人家都叫金博士。”阿弥陀佛,原来姓“金”!
怀念林徽因
真正懂得爱情的是金岳霖。他对林徽因的痴恋才叫“三洲人士共惊闻”。林徽因、梁思成夫妇家里几乎每周都有沙龙聚会,金岳霖始终是梁家沙龙座上常客。他们文化背景相同,志趣相投,交情也深,长期以来,一直是毗邻而居。金岳霖对林徽因人品才华赞羡至极,十分呵护;林徽因对他亦十分钦佩敬爱,他们之间的心灵沟通可谓非同一般,甚至梁思成和林徽因吵架,也是找理性冷静的金岳霖仲裁。
汪曾祺在他《金岳霖先生》一文中讲道:金岳霖对林徽因的谈吐才华,十分欣赏。年轻人多不知道林徽因。她是学建筑的,但是对文学的趣味极高,精于鉴赏,所写的诗和小说如《窗子以外》、《九十九度中》风格清新,一时无二。林徽因死后,有一年,金先生在北京饭店请了一次客,老朋友收到通知,都纳闷:老金为什么请客?到了之后,金先生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
金岳霖自始至终都以最高的理智驾驭自己的感情。他终生未娶,爱了林徽因一生。
《知识论》的出版
金岳霖的《知识论》写了两遍,费时十余年,从完稿到正式出版又用了35年之久。新中国成立后,张岱年碰见金岳霖,问金的《知识论》可曾写好。金答曰:已经写好了,我写了这本书,我可以死矣。1983年,就在金岳霖去世前一年,商务印书馆终于出版了《知识论》,金岳霖在序中说:“《知识论》是一本多灾多难的书……是我花精力最多,时间最长的一本书,它今天能够正式出版,我非常非常之高兴。”
人物纪念
金岳霖学术奖
为纪念金岳霖,经中国金岳霖学术基金会和中国逻辑学会共同组织,设立有金岳霖学术基金会。并从1990年设立金岳霖学术奖,主要奖励逻辑学和现代哲学方面的优秀成果,为我国逻辑学研究的最高学术奖项,也是中国学界享有盛誉的学术奖项之一。
东罗圈金岳霖故居
金岳霖故居位于东罗圈胡同11号属东城区朝阳门地区,在史家胡同东段路南,从北向南沟通史家胡同与干面胡同,长约360米。胡同的具体走向是:北起史家胡同,南行西拐再南折,止于干面胡同。清光绪年间,即称“东罗圈胡同”,“文化大革命”中一度改称“远见胡同”,后恢复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