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顺昌受围已四日,金兵越来越多,移驻到东村,距顺昌城二十里。刘锜遣骁将阎充募敢死队五百人,夜里去劫营。这天夜里,天将要下雷雨,不时闪电漫天,阎充率五百敢死队,看见头发扎辫子的就当成女真人杀死。金兵不得不败退十五里。刘锜又募百人敢死队去增援阎充,有人要求口里衔枚噤声,刘锜笑答用不着:“不需衔枚。”命令砍竹子做成市井小儿用来游戏发声的玩具,每人带一个有用,直冲金营。金营里一片漆黑,闪电亮的时候敢死队员都奋击,闪电停则敢死队员都藏起来不动,金兵于是大乱。百人敢死队吹“嘂”为号集合并配合,金兵被搞得晕头转向,终夜自战,结果一夜下来积屍盈野,退军老婆湾。
金兀术得知顺昌失利,立即亲自率领十万大军增援。刘锜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决定智取。部将曹成等二人在得到刘锜面授机宜后,便率部去迎击金兵,但未经几个回合,二人便假装坠马被金兵俘获。在审问时,曹成按照刘锜事先所编造的话回答说:“刘锜是太平边帅子,喜声伎,朝廷以两国讲好,使守东京图逸乐耳。”金兀术根据口供判定刘锜是一个花花公子,很看不起他,认为这样的将领不堪一击,所以就不带攻城重武器,轻装前进,直逼顺昌城外扎营,连亘十五里,全军毫无戒备思想。
而刘锜也按兵不动,只是先派人悄悄的在颖河中投毒,数日后金兵多数病倒,失去战斗力大半。刘锜认为时机已到了,他组织一支队伍,人人手持长柄斧和长把标枪,排在阵地的前列,专砍敌人首先冲过来的骑兵的马腿。而待骑兵倒地后,再用标枪刺杀,大破金军的“铁浮图”和“拐子马”(骑兵军),使其损失过半。刘锜“遍诣诸营,抚劳官军及安慰中伤之人,盖家至户到,人人皆得其欢心”,鼓舞士气,准备再战。金军害怕刘锜派兵夜袭,加上大雨及颍河水涨,相持数日后,只得撤兵北归。经此一战,刘锜的威名远扬。顺昌之战阻遏了金军南侵的矛头,稳定了局势,被列入南宋“中兴十三处战功”之一。杨汝翼后曾撰《顺昌战胜破贼录》。刘锜以功建节,授武泰军节度使、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顺昌知府、沿淮制置使。
同年七月,刘锜任淮北宣抚判官,时岳飞北伐驻颍昌(今河南许昌),而张俊已自毫州退兵,岳飞已陷入于孤军作战地位,告急于刘锜,刘锜派部将雷仲出兵牵制,进抵太康县(今属河南)。岳飞被迫奉诏南撤,岳飞部将赵秉渊尚坚守淮宁府(今淮阳),刘锜部将韩直协助赵秉渊击退进犯的金军。
九月,因宋金双方展开和议,诸大将都奉诏退兵,刘锜退驻太平州。
柘皋之战
主词条:柘皋之战
绍兴十一年(1141年),金兀术再次率大军南侵江淮地区,攻占寿春府,宋廷也再次命令刘锜率军迎战。刘锜率部渡江抗击南下的金军,到达庐州,刘锜随即巡视,因其城残破不利于防守,随即冒雨退向东关(今含山西北),“依山据水,以遏金人之冲”。
二月,刘锜自东关出兵至柘皋,与十万金军相遇,杨沂中、王德等军先后到达,宋、金两军会战,刘锜仍然运用顺昌战役的打法,首先大破金军的铁骑,一经接触,金兵们就惊呼“此顺昌旗帜也”,便抱头鼠窜逃命。此役金军大败,退向西北的紫金山。
投闲置散
柘皋之战是南宋“中兴十三处战功”之一,也是宋、金绍兴和议前的最后一次决战。金军战败后逐步北退,主帅张俊因争功而忌妒刘锜,命刘锜先回,自己想与杨沂中耀兵淮上以显声威,但当得知北退的金兵正攻打濠州时,又命刘锜率军北上抗金。
由于轻敌,杨沂中、王德被金伏兵所袭而大败,张俊、杨沂中、王德等惊慌南逃渡江,只有刘锜“按部位,整旌旗,最后徐行”,驻军历阳(今和县),奏请准许后,才渡江回归太平州,这也使张俊、杨沂中怀恨在心。
同年四月,高宗罢韩世忠、张俊、岳飞三大将兵权,刘锜因而自请退闲。七月,尽管岳飞请求不要罢刘锜的兵权,但刘锜仍被罢军权,改任为荆南府(今湖北江陵)知府。 刘锜镇守荆南共六年,治理有方,使军民得以安居乐业。
绍兴十七年(1147年)七月,以提举江州太平观退闲。
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魏良臣认为“锜名将,不当久闲”,朝廷于是重新起用他为潭州知州。
绍兴二十七年(1157年),加太尉,再次出任荆南府知府兼荆湖北路安抚使。江陵县东有一处黄潭,在建炎年间,有司决开潭水进入长江,以抵御叛军,因此到夏、秋两季河水泛滥,荆、衡之间都受水灾影响。刘锜到任后,命令将缺口填塞,又开辟肥沃田地数千亩,安置了数千户流民。
胶着淮西
主词条:皂角林之战、采石之战
绍兴二十九年(1159年),面对金帝完颜亮准备南侵的形势,朝廷命刘锜兼节制荆南府屯驻御前军马,重掌兵权。
绍兴三十年(1160年)五月,设荆南府御前诸军都统司,刘锜兼任都统制。十月,刘锜调任镇江府御前诸军都统制,随即拣退病马,训兵练卒。
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完颜亮又调六十万大军南犯,在出发前分配作战任务时,攻打宋军各将领的任务都一一落到实处,唯有攻打刘锜一部的作战任务,全军无一人敢于应声接受。完颜亮气愤得咬牙切齿,决定亲带大军与刘锜决战。
当时,刘锜被朝廷任命为淮南、浙西、江南东西路制置使,节制诸路军马,总指挥部设在清河口。八月,刘锜扶病出镇扬州,并派部将王刚屯守宝应(今属江苏),又派部将吴超进驻淮河南岸的盱眙军(今盱眙县)。十月,刘锜又兼京东、河北东路招讨使。随后扶病前驻盱眙军部署防务,又沿淮河进至淮阴。 金兵此次南下,采用毛毡裹船运粮,刘锜则派游泳好手潜入水中凿沉金人的粮船。
金军一面留精兵与刘锜相对抗,另以重兵转入淮西。正当刘锜在淮东抗击金兵时,淮西主将王权却不战而逃,彻底破坏了刘锜的作战部署。面对金军临江的形势,高宗以金字牌召刘锜退兵守江。刘锜自淮阴退到扬州时,金军已占领真州(今仪征)。刘锜退守长江边的瓜洲镇,无日不战,为稳定人心,又将妻、子从镇江渡江迁来瓜洲。
金军占领扬州后,派万户高景山等以重兵南下争夺瓜洲渡,与刘锜部将左军统领员琦相遇于皂角林。双方经过一番恶战,宋军击杀高景山,金军死伤三千余人,被俘数百人,战败退兵。宋军取得“皂角林之战”的胜利,为南宋“中兴十三处战功”之一。 捷报传至高宗处,朝廷赐金五百两、银七万两来犒赏军队。
但淮西主将王权已逃回江南,高宗诏令刘锜退回江南,专守长江防线。此时刘锜身染重病,只得留侄儿刘汜率一千五百人扼守瓜州渡口,命部将李横率八千人固守扬州城,自己暂赴镇江养病。宋廷任命知枢密院事叶义问总指挥江淮战役,他首先来到镇江,见到刘锜已经病重不起,就临时任命李横代理刘锜的指挥权。十一月,金兵直逼瓜州,刘汜首先败退,李横孤军不能抵挡,左军统制魏友、后军统制王方战死,李横、刘汜仅以身免。
当各军渡江北进时,刘锜派人手持黄、白两色旗帜登上高山观察战况,告诉他们说:“敌至举白旗,两军交战举起黄白旗,胜利就举黄旗。”这天,黄白两旗举起超过时间,刘锜说:“黄旗很长时间没有举起,我军危险了。”因而愤恨不已,病情更加严重。都督府参赞军事虞允文从采石来到,督促水军同金军交战。虞允文经过镇江,拜谒刘锜并询问病情。刘锜握着虞允文的手说:“病情不必问。朝廷养兵三十年,一事无成,而大功反由一位儒生建立,我们这些人惭愧死了!”
呕血命倾
其后,朝廷命召刘锜回朝,命他提举万寿观,刘锜借建康都亭驿居住。金朝议和使者将要到来,留守汤思退清理驿馆等待金使,派人劝刘锜移居别试院,刘锜认为庭院会洒扫以待,且朝廷另有安排,到院后却发现“粪壤堆积”,致使其忧愤交加,病情加剧,吐血数升而死,时为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二月初十(2月25日 )。获赠开府仪同三司,朝廷赐其家属银三百两、帛三百匹。后获谥“武穆”。宋孝宗追封为吴王,加太子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