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制度
松赞干布洞悉贵族、领主及部落酋长拥兵自重是导致分裂、有碍统一的病根,也是父亲朗日松赞统而复裂的血的教训。于是他按照唐朝府兵制度,并结合了吐蕃地区的特点,建立了一套严密的军事制度。
据藏文史籍《五部遗教》、《贤者喜宴》等记载,松赞干布将吐蕃分为千个“茹”(藏语“部”的意思,它是吐蕃的大军事区和行政区),即“卫茹”(即中茹)辖以逻些为中心的雅鲁藏布江北之地;“约茹”(左茹)辖以雅砻河谷为中心的江南之地;“叶茹”(右茹)辖雅鲁藏布江上游南北之地;“藏茹”(后茹)辖雅鲁藏布江中游南北之地。每茹又分上下两个分茹,共8个分茹,其中除“卫茹”只设7个千户府和1个下千户府外,其余3个茹各设8个千户府和1个下千户府,合计共有31个千户府和4个下千户府。每个分茹设大将1人,副将1人,判官1人统管。每个千户府有兵约1万人上下,由百户长、千户长、万户长统帅。这些官员既是军队的统帅,又是地方行政的最高长官,同时也是大小领主。故千户府可谓军政合一的组织。各分茹的马匹和旗帜以不同的颜色相区别,目的是一目了然该支茹的武装,以便调遣。另外,茹的编制设有元帅和副元帅,但不常置,征伐时由吐蕃王朝临时委派,位与王朝宰相平列,直接听命于赞普。改编后的千茹兵力总计402400人,这与《新唐书·吐蕃传》中吐蕃“胜兵数十万”的记载相吻合。
各茹的元帅、副元帅以及掌握兵权的万户长、千户长等大将,松赞干布规定这些官员都必须经由王国政府任命,根据其功过实行奖惩。所有士兵都按名登记造册,由政府掌管,不得更改扩充;吐蕃王国所有军队调动必须以赞普下发的金箭为凭。军队出兵征战时,又另派监军对元帅、万户长、千户长等进行监督。
此外,松赞干布又从每茹抽调1千户为禁军,守卫赞普牙帐。这支禁军由赞普亲自掌握,足以对付地方军队的势力。有这些严密的军事制度保证,他就能够有效地控制和指挥军队。松赞干布还建立了戍边制度,每年必亲自率兵巡边一次。军事上的强盛,巩固了吐蕃的统一和安定,也引起了经济和文化上的日益繁荣。
经济制度
吐蕃的经济以畜牧业为主。为有利于生产,繁荣经济,松赞干布从唐朝的均田制中得到启发,他结合当地的社会实际,施行了一种比较特殊的均田制。根据自由民在吐蕃社会所处的重要地位,他下令,首先把王田和一部分国家财物(如牲畜)分给了贫苦的自由民,“开拓荒地,划分良田牧场”,因地制宜地发展农业与畜牧业,并制定了“绿册”,登记平民的户口和耕地面积,随土地而固定赋税。
土地分配之法还曾推行于奴隶中,耕种王田的每户奴隶可按劳动力的多少分配一份土地,也立有专门的户籍册,并规定了所使用的土地及担负的租赋与劳役。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与社会安定,吐蕃的经济逐渐繁荣起来。
畜牧业上,饲养的牲畜以牦牛、马、羊为主,亦杂有猪、狗等家畜。春、夏季逐水草而居,秋、冬季节有固定的草场。“牛羊蕃息,蹊径皆满,”吐蕃王朝征收的“牛腿税”从侧面也反映了牧业发达的程度;农业上,此时已有了较高的生产水平,培育和引进了新品种,农作物以青稞、小麦、荞麦、豆类为主。在耕作技术上,一般采用“二牛抬扛”式的犁耕,农田相连,人民以“高地蓄水为池,低地于河中引水灌溉……开辟阡陌”并“广开田亩,兴修水利,沟渠纵横。”这些比以前都大大地进步了;商业、手工业得到了发展,淬火和磨砺技术的掌握,冶金业水平的提高,为干戈风云、驰骋疆场的千军万马提供了足够的铠甲刀箭等。吐蕃商队的足迹,踏遍了中亚细亚各国,创造了高原上前所未有的奇迹。
文化政策
松赞干布在文化方面的建树,最为人称颂的是创制文字,派吐蕃子弟求学长安和崇奉佛教等项。从前,吐蕃没有文字,“其吏治……结绳齿木为约。”
《敦煌吐蕃历史文书》记载:吐蕃古昔并无文字,乃于此王(松赞干布)之时出现也。
根据吐蕃对外关系、生产发展及治理朝政的迫切需要,公元7世纪初,松赞干布派出以吞弥·桑布扎为首的16名贵族子弟到天竺(印度)等地留学,研究梵文和西域各国文字。经过反复的比较,采取笔划简单明确、易于书写的不同形体,创制了有30个字母的藏文拼音文字(都是辅音),又利用辅音重叠或在辅音上添加一定的符号构成复辅音。另外又设计了4个元音符号,加在字母的上下,用来拼写藏语。
藏文创制后,松赞干布不但身体力行,自己专心学习了4年,而且他号召大臣们学习藏文,特别规定青年贵族子弟必须学习,学业好的还要给以奖励。他又命吞弥·桑布扎撰写了《文法根本三十颂》,以韵文歌诀说明主要的文法规则,包括8种“格”和虚字的使用法,作为学习藏文的教科书(尽管有人对吞弥·桑布扎一人创制藏文之说持有异议,或者说是众多无名英雄的集体劳动成果,但藏文的创制的确是在松赞干布任吐蕃赞普时完成的,这一点一直为众所公认)。由此,吐蕃的民族文化得到迅速的发展和广泛的传播。
松赞干布在位时,选派了一批精通藏文的贵族子弟到唐都长安,入太学学习诗书,让他们大量地接受唐朝先进的封建文化。这些人聪慧不凡,许多人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如唐高宗时的吐蕃使臣仲琮精通藏汉两种文字,辩才无碍,曾为唐人所称道。又如唐中宗时赴唐迎娶金城公主的吐蕃使臣明悉猎与汉族文人对诗,由于其“玉醴由来献寿觞”极为得体,被传为佳话。
宗教政策
吐蕃人原来信奉苯教,以占卜休咎、祈福禳灾、治病送死、“役使鬼神”等为其主要活动。传说吐蕃先王以苯教治国,直到7世纪时,苯教首领在赞普朝廷中还保持着较高的地位,如大小盟会时告神的巫者即是。松赞干布从泥婆罗、唐朝引进佛教,将佛像、佛经、法物等输入到吐蕃。据载,吞弥·桑布扎回国时也带来了几部佛教经典,以后译成藏文,自此佛教开始传入了吐蕃。松赞干布在吐蕃建立了大昭、小昭二寺以及12座佛教寺庙。不过当时吐蕃人绝大部分是信奉苯教的,即所谓“好咒誓、谄鬼神”,还没有多少人出家为僧。直到赤德祖赞赞普时代(704—755年),佛教才逐渐在吐蕃境内传播开来。
外交举措
松赞干布对周边各国,采取了睦邻友好的政策。他在位期间,把坚持发展与唐的亲密关系,作为缔造强大繁荣昌盛的吐蕃王朝的基本国策,使吐蕃和唐朝的关系极为和睦,双方之间互敬互助,加强了彼此的友好情谊。尽管后来双方的统治者屡次失和,但两族的传统友谊却一直继续下来,双边使节往来与年俱增,络绎不绝,并在往返的信件中经常提到相互“虽云两国,实若一家”“舅甥修其旧好,同为一家。”
据粗略统计,自贞观八年(634年)至会昌六年(846年)的212年内,双方遣使来往达到200余次之多,平均近1年就有1次。为了便利交通,吐蕃境内进一步完善了驿站制度,“百里一驿”,驿有“量顿官”,对唐使“接待殷勤,供应丰厚。”
贞观十八年(644年),唐太宗远征辽东返回。松赞干布立即派禄东赞入长安上奉表文,并献用黄金铸成的金鹅一只,“高七尺,中可实酒三斛”,作为吐蕃对唐友好的表示。
《新唐书》记载:(松赞干布)使禄东赞上书曰:“陛下平定四方,日月所照,并臣治之。高丽恃远,弗率于礼,天子自将度辽,隳城陷阵,指日凯旋,虽雁飞于天,无是之速。夫鹅犹雁也,臣谨冶黄金为鹅以献。”其高七尺,中实酒三斛。二十二年,右卫率府长史王玄策使西域,为中天竺所钞,弄赞发精兵从玄策讨破之,来献俘。
贞观二十二年(648年),唐朝使臣王玄策应差赴西域途中在中天竺被劫,所携财物被抢一空,王玄策前往吐蕃寻找援兵。松赞干布闻讯立即派出精兵千余人,又请尼婆罗出骑兵7千多人协助,由王玄策指挥,击败了中天竺劫贼,虏其王执献长安,再次体现了蕃唐间的互助友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