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王者
拿破仑流放厄尔巴岛时威灵顿被任命为驻复辟的波旁王朝路易十八世宫廷的大使。1815年2月他代替外交大臣卡斯尔雷子爵出席维也纳会议,但代表们还未能结束调停争端的工作,拿破仑便已从海岛逃走,3月1日登陆法国,开始他的百日统治。6月16日,拿破仑以5万余兵力牵制英军主力近7万人,在林尼击败了布吕歇尔军队。随后,拿破仑命令格鲁希军团尾追布吕歇尔军队,自己率领主力转攻威灵顿军队。威灵顿以6万7对拿破仑的7万3。他手下的半岛老兵只有不到1/3,其余全是雇佣军。18日午后,法军在重炮掩护下连续向英军两翼阵地发起进攻,遭到英军顽强抵抗,虽然一度在英军右翼打开缺口,但由于英军的及时反攻及法军的大意,法军的进攻成果顿时化为乌有。下午三时半,因未攻破两翼阵地,拿破仑转而向英军的中央阵地发起猛攻,米歇尔·内伊率领以万余骑兵加入冲击就是这样,他还是稳稳的守住了阵地。那一天威灵顿骑着坐骑,待在战场的制高点——圣约翰山高地的一株大树下,整整一天都保持着同一个位置,即使他身边的副官被当场击毙。当炮弹不时地在离他不远处爆炸时,他的部将罗兰德·希尔担忧地问道:“将军,如果你遭遇不测怎么办?”他的回答只有一句:“像我一样去做。”当看到法军骑兵肆意屠戮着他的步兵时,他仍然可以面不改色的由衷称赞他的敌人:“Splendid!”,而不把他的预备队拉出来。傍晚,布吕歇尔率部即将赶到。拿破仑急切盼望格鲁希兵团来援,但杳无音讯,不得不孤注一掷,将剩下的预备队老近卫军投入战斗,向英军发起最后攻击。威灵顿已准备完毕,他为也许过于自信的法国近卫军准备了一场大规模的伏击,紧接着将是会让法军感到极为意外的反攻和像以往一样坚韧而守纪的英军步兵的交叉火力。战无不胜的拿破仑近卫军崩溃了,这一事件在拿破仑战争中是不可思议的,而这瞬间引发了法军其他部队的恐慌。威灵顿一跃而起,也投入了他的最后一只军队,苏格兰高地骑兵转入反攻。法军没料到英军还有余力,顿时阵脚大乱,溃不成军,伤亡3万,被俘7千。威灵顿以及普鲁士陆军元帅布吕歇尔6月18日在滑铁卢的胜利使“公爵”成为欧洲最著名的——即使不是最喜气洋洋的——英雄。“我向上帝祈祷,希望我今后不再打仗。”他为阵亡将士一边流泪一边说︰“老打仗是一件很坏的事情。”他的希望实现了。作为驻法占领军总司令,他反对签订惩罚性的和约,拒绝格布哈德·冯·布吕歇尔提出的枪杀拿破仑和焚烧巴黎的建议。他组织贷款以解救法国的财政,并提出在3年后撤出占领军。这几项政策使他赢得和会的感激,1818年带着6个外国授予的司令杖(陆军元帅的标志)回国。他在世界军事史上的地位大约和击败战略之父汉尼拔的罗马名将大西庇阿相当。
作为军人
威灵顿常常被描述成一位防御型的将领,虽然事实上许多、也许是大多数他的战斗都是进攻战(阿萨耶、波尔图、萨拉曼卡、图卢兹、维多利亚)。但是半岛战争中的大部分时间,他的士兵无论在人数还是在训练方面都无法打一场进攻战。同时,伊比利亚半岛提供了极好的打防御战的地形,而威灵顿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一优势。
威灵顿的战术思想中有许多是从政治、补给或是财政中体现出来的:仅仅作为一个战场上的指挥官,他也不得不对付英国政府反复无常的政策、葡萄牙政府以及各式各样的西班牙军阀与游击队。同时,在贫瘠的半岛上补给是一个恐怖的问题:法军懒得理这问题,他们只是简单地抢劫他们所需要的物资;威灵顿需要获得平民的支持,需要从别处获得补给(特别是从美洲运来的小麦)并运送给战地的士兵。补给常是他的致命弱点,而他在补给线被敌方威胁时常被迫撤退或是采取守势。
在他的防御战中,他对防守战术表现出几乎无人能与之相比的理解力:他几乎是唯一一个意识到山后坡在防御战中作用的拿破仑时代将领,并且尽可能地使用它来隐藏兵力和保护士兵免于受到炮击。虽然如此,他几乎从未错过反击的机会,这时许多法军纵队就会发现他们被火枪齐射攻击后,接下来就会遭到刺刀冲锋的冲击。
威灵顿有时也很强势:他在波尔图的渡河是一次惊人的豪赌:而要不是一位下级军官犯了错误,苏尔特的军队也不会战败。在进攻方面威灵顿也显示出了对地形与战术明晰的理解力:在维多利亚之战中,他指挥了一次壮观且协调的攻击——四个纵队从三个方向同时出击,几乎击溃了整支法军部队,迫使他们将除了138门炮中的1门外其他的行李和补给都“让给”了英军。
然而,他必须非常谨慎:在托里什韦德拉什防线,当马赛纳的军队正尝试包围里斯本并开始迂回时,威灵顿经常站在矮墙上,用望远镜观察法军,咕哝道:“我可以击败他,但需要10000人,而这是英格兰唯一的一支军队,我必须得保护它。”
由于法军在西班牙的总数量总是远远超过英军和葡萄牙军可以派出的人数,法军指挥官总能放弃一些地区来集结比英军更庞大的军队,就像他们在萨拉曼卡之战后所做的那样。因而在最后的总攻之前,威灵顿总是需要小心谨慎地进攻西班牙。
在维多利亚之战前夕的一系列交战中,从里斯本到英军驻地的补给线被切断了,所以他将补给线向西班牙北部海岸延伸,迫使前线的法军部队回到他们的后方。
除了攻打布尔戈斯一战外,他其他的攻城战都是成功的。他的大部分此类战斗发生在印度,对抗比法军缺乏训练、装备与士气的印度军队。由于这个原因,他在他最糟的一战,也就是布尔戈斯之战中也许有点过分自信了。威灵顿几次需要重新夺回葡萄牙边境上的堡垒,因为法军在占领这些联军把守的堡垒时总是取得完全的胜利。同时,由于法军可以很快地召集援军,他不能在漫长的沃邦式的攻城上花费太多的时间。由此,他在罗德里戈城与巴达霍斯的突袭虽然成功地速战速决,但却代价昂贵。
他不喜欢他的骑兵指挥官们。他在1812年7月18日写了一封著名的信,批评骑兵除了在温布尔登开阔地外简直无法调动,并且总是一窝蜂地冲锋,而不是排成两线——一线冲锋而二线作为预备队。当然,由于家庭方面的矛盾,到1815年以前他一直否认亨利·皮吉特的才干。他同时还是他情报网的直接领导者,并且紧密监督他士兵们的供给与薪水。
他也在政治方面下了大力气:保证英国与西班牙政府对他的支持,为选择军官去疏通关节,并且使与葡萄牙和西班牙人民与他合作。当法军以抢夺食物、枪杀反抗者与当地人民对立时,威灵顿却把大部分的补给从国外运来、为他在当地征用的物资付现金并且用严格的纪律来约束他的士兵——每隔一端时间就会有由于掠夺、谋杀或是亵渎宗教的士兵被处以绞刑。当地人便以服从指挥、应征入伍和提供情报来报答他。游击队更是与英军紧密联手对付法军:袭击法军通讯兵并且将俘获的法军士兵转交给威灵顿。
政坛贵族
内阁要角
威灵顿在国外的经历使他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党派政治人物。他虽然加入利物浦伯爵的托利党内阁担任军械总监,但不因此就反对此后的辉格党政府。他说︰“派系斗争大大损害国家的利益。”当曼彻斯特举行要求国会改革的示威而发生彼得卢大屠杀以及出现企图谋杀内阁成员的加图街阴谋时,滑铁卢战役后的群众不满情绪已达到沸腾的地步,这时,威灵顿更加贴近了维护法律和秩序的党。1822年颇孚众望的乔治·坎宁继卡斯尔雷子爵任外交大臣。尽管坎宁反对和会的体系,威灵顿却亲自驳回乔治四世对坎宁的个人反对意见,而相信时至今日,和会的体系已经稳如盘石不可动摇。当坎宁收回英国对欧洲的一切承诺时,威灵顿唯有痛苦地自责而已。1822年召开维罗纳会议时,他极力平息欧洲各盟国之间的争端未果,1826年在俄国又未完成外交使命,这两次失败更增加了他的苦恼。威灵顿是一个直言不讳的人,他不适合于执行坎宁的狡猾政策,但是国外却认为他为人诚实而敬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