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励简介-人物

renwenyishuadmin 提交于 周三, 2018/06/13 -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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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治教化

关于“德治教化”

张君劢也曾著文,认为杰弗逊(以及法国)人权思想,法治思想来源于儒家。张君劢说:“……曰人群所以为治安计,乃组织政府,此政府所以为人民服务者,应守一定界限,不可使用暴力,不许人民使用暴力,而人民自身为此团体之主人翁,应以平等自由之地位,制成法律,为政府人民所共守,如是乃有治,乃有安全,乃有平等,乃有自由之可言。其说之由来,得之于《孟子·告子上》:‘《诗》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西方人读此文者解之为世间万事万物,既有定则,而此定则出于人之禀赋,此为道德,此为理性。由是推而广之,乃有理性宗教论,乃有理性政治论,即天赋人权,乃有学术中之自然定律论,而杰弗逊留法时,知有此文,及其归也,乃著之于《独立宣言》之中。可知天赋人权,自为吾家旧物,遗留于海外二三百年之久,今可如游子还乡矣。彼西方既采儒家言以建立其民主,吾何为不可以西方民主还之于儒家乎?” 张氏所论,或有测度之辞,但儒学与民主、自由不相悖,应是题中应有之义。也可以看出,孔子儒学“德治教化”在有道邦国具有广泛适用性。

真理

关于“真理”

张君劢也说:“我们可以确切地假定:在这个世界里,不只是一个真理,而是有许多真理。为了生命的存在,我们认为具有知识并不是使人类幸福的唯一途径,而是知识必须合乎道德的标准。” “知识必须合乎道德的标准”,就是张君劢式的表述,他应该认定这是“唯一的真理”,但同时也认识到还有更多人也在认定另外的“唯一的真理”。这就是大儒面目。

学思

关于“学思”

张君劢认为孔子更重视“学”,孟子更重视“思”。他说:“孔子认为学与思同样重要,孟子则正相反,他特别指出,心的作用是思,思比学更重要。孟子说:‘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然。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孟子所说的‘思’,就是理论方面的‘判断’和伦理放面的‘评价’。” 实际看来,“学”与“思”比较,孔子可能更看重“学”。

敬天爱人

关于“敬天爱人”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大儒张君劢赴日本讲学,在日本学者安冈先生家中看到“敬天爱人”四个字,深表赞赏。张君劢认为儒家哲学精神贡献于世界有三点足资重视:一为“知德合一”,也即知识与道德的合一,“知识应该建立在道德的基础上面”;一为“道并行而不悖”,也即多元并包,兼收并蓄之主张;三为“不但有形而下学的世界,并且还有形而上学的世界”,“敬天就是形而上的世界。把世界限定到形而下,或者只拿出通用于形而下世界的法则,来压倒形而上的世界,这些都是错误。形而下世界和形而上世界相合为一,这才算是真正的世界。这就是真正的人生。” 张君劢所论略嫌粗疏,但论及“贡献于世界”的三个要点,却有积极意义;拈出“敬天爱人”四字来说形上、形下世界,也有意思,值得玩味。

“敬天爱人”四字所蕴含之道与《论语·尧曰》“敏则有功,公则悦”,有相通处。《尧曰》所论之“悦”,主体有二:一为“民”,一为“天”。《尧曰》的主旨是:天下之道在“公”,唯“公”可以使民“悦”,使天“悦”。这也正是“敬天爱民”之义。“畏天”之道大矣哉。

与时偕进

关于“与时偕进”

与时偕进,乃儒学题中应有之义。儒学一方面要扼守,另一方面要变化,要日新;在扼守基本精神(或按崔根德的说法:坚持大经大法)的条件下,求变,是现代儒学的重要使命。昔日朱熹与陆九渊互为答辩,陆九渊批评周敦颐之《太极图说》,朱熹对陆九渊说:“文王演《易》,自乾元以下,皆未尝言太极也,而孔子言之;孔子赞《易》,自太极以下,未尝言无极也,而周子言之。……则知不言者不为少,而言之者不为多矣。”张君劢据此发挥道:“此言乎后起者不必因袭前人,贵乎自创。陆子静有‘六经注我,我注六经’之言,谓人类心思之所届,非古人传统所能拘束。朱子改古本《大学》为之补传,亦出于同一精神之启发。司马温公之《疑孟》,欧阳修之《易童子问》,可作同类并观一例。此与欧洲文艺复兴后之排斥亚里斯多德氏,主张各人对于《圣经》有自由解释权,其相同一也。”

人生评价

张君劢一生充满着矛盾。他既被国民党绑架过和软禁过两年,其著作多次遭到国民党的查禁,又是蒋介石的座上客,支持过国民党的反共内战政策;他既与共产党有过很不错的关系,59岁生日时周恩来还送过他一块“民主之寿”的寿匾,又与共产党人势不两立,1949年被毛泽东宣布为“战犯”而遭通缉。

就学术一方面而言,他创办过政治大学、学海书院和民族文化书院,当过北京大学和燕京大学教授,是1923年“人生观论战”的挑起者和后来《文化宣言》的发起人,与丁文江、陈独秀和胡适打过笔墨官司,并先后有《人生观》《民族复兴之学术基础》《中华民国民主宪法十讲》《社会主义思想运动概论》《中国专制君主制之评议》《主国之道》《明日之中国文化》《新儒家思想史》等论著发表和出版,被公认是现代新儒家的重镇。他既是中国民主同盟的创建人之一,长期担任民盟中央常委,又违背民主同盟的政治原则,率民社党参加国民党单方面召开的国大和政府,被民主同盟令其退盟。

他既热情地宣传介绍过十月革命,又对十月革命进行过肆意攻击,一生以反对中国走俄国人的道路为鹄的。

他从小进的是新式学堂,留学过日本和德国,却拥有秀才和翰林的功名;他掌握和精通三门外语,用德文和英文写有著作,却拒绝使用白话文,他发表和出版的中文论著都用的是文言文。

他提倡过妇女解放,抨击过封建大家庭对妇女的压迫,然而1922年他却顽固地不许他妹妹张幼仪在与徐志摩离婚后改嫁,而他自己则毫不犹豫地与一字不识的发妻离了婚,重新娶了一位知识女性……

张君劢一生“徘徊于学术与政治之间”,但他在政治与学术这两个领域里都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他反对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却不断发展壮大,从胜利走向胜利,并于1949年领导中国人民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他不满于国民党的一党独裁,国民党的一党独裁却依然如故,而且是变本加厉;他反对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却成了新中国的指导思想;他提倡复兴儒学,直到他1969年逝世……他的主张在中国始终没有真正实行过。

张君劢虽然不是一个成功者,这并不意味着他在近现代中国政治史和文化学术史上的地位不重要。实际上,在这两个领域里的许多方面,他都产生过有形或无形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