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新婚的那个夜晚 - 男女情感相处

renwen 提交于 周一, 2023/03/27 -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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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其中以情感故事居多,下面我们来聆听下别人中的情感故事。

这几天是古历的好日子,接连不断有友好或者他们的孩子结婚,由于自己有作司仪的特长,就参加婚礼比较多。看着一对对的新人走进神圣的婚姻,我默默地为他们祝福。

同时我的潜意识里,又不断地回忆起自己的婚礼,尤其是新婚之夜的情景……我不是一个太忆旧的人,但是婚礼毕竟印象太深——与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那是一个很简单的婚礼。

为什么简单,我记不清了,总之,一切是对付的,为了和“环境融洽”而进行的。在我第五次高考失利以后,29岁的我,不得不面对婚娶的问题,正好邻居来帮忙,就和SHI相识,也没有过于不好的印象,草草谈了三个月,就要进入婚姻——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她那样急于走进婚姻。

当时,房子是崭新的,仅仅没有糊顶棚,那个时候,谁家开始用花纸糊顶棚就意味着谁家要结婚了。在整个婚礼前的“谈对象”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仅仅是糊顶棚的时候感到很兴奋,朦胧地感到了一点憧憬感,这个感觉还是颇为令人陶醉的——不过因为那些年,我在方方面面都倒霉,所以陶醉感也是含着苦涩的。

要结婚了,因为我老家在内蒙,父母给我们安排的是旅行结婚。在邯郸仅仅是做一个形式。形式是形式,大喇叭还是要唱的,红旗也是要挂的,还有接亲的仪式也是要做的。因为SHI离我家仅仅有两个街区远,所以,没有汽车,没有花轿,连马车这类东西都没有,仅仅是推着红旗牌自行车把她就接来了。她的两个弟弟骑着三轮车,驮过来两床被窝,就算是嫁妆。

喝酒还是要喝的,有邻居和有限的姥姥门口的亲戚,坐了三桌,喝的是当时很时髦的邯郸大曲,我不胜酒力,像一个植物人一样把一切的过程进行完了。晚上九点,在车站工作的一个刘师傅送来了火车票——明天去内蒙旅行结婚——这才是吃了定心丸。

当时我闹不清过去给别人闹洞房时候,总是很喜庆的。为什么自己做了主角以后就懵懂了呢?还有这个初婚之夜,该怎样度过呢?

为了这个结婚,她和我都忙了半个月,终于进入了新婚之夜,可以把心放松了。她躺在铁管做成的“钢丝床”上睡了。我坐在自家老式的太师椅上发呆。我搞不清一生是不是就这样交代了。我只是感到很失落很失落的。我觉得命运太残酷,就这样把自己的一生就定格了吗?可是不定格又这样呢?大家不是都是这样过的吗?

11点时钟响了,火车站(我家离车站很近)的夜间的最后一声鸣镝也结束了。整个城市安静了,只有铁道边的喇叭里还传来清晰的“三股道,两股道”的术语一般的无精打采的声音。我的眼睛也乏了,但我知道自己是不能睡觉的,因为是初婚之夜呀,在厂里那个对自己像阿姨一般照顾的女师傅,曾经向我交代过要……可是我感到骇怕,我所希望的新婚之夜不是这样的。我希望对方是一个活人,能生机勃勃地说好多事情,当然还有笑声,在那个岁月的压榨下,我当时就像一个小老头,平时阉割了笑声,是多想在新婚之夜好好地笑笑啊。

可是,我笑给谁呢?SHI躺在床上睡的像个死人。屋子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马蹄表嗒嗒的走动声。

周围太安静了,安静的我想哭。我的29岁的光阴就是苦难拼成的,无论是多好的事情,到我身上就变味,就有了苦瓜的味道,难道上帝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让我一直品尝苦难的吗?

还是没有哭出来,因为没有谁想听我的哭声。

我拉灭了红忽忽的25度的电灯泡,屋子里就一片的平静。童年时代所熟悉的孤独黑影就一片一片的飞来了,它们使我感到熟悉而恐慌。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看着这些黑影在屋里饶着,一直把我饶进梦乡。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隐隐约约地听见哭泣的声音,一个机灵惊醒,赶紧拉亮了灯,哦,原来自己是靠在太师椅上睡熟了。哭声是从床上传来的,是SHI轻轻地哭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问她是不是感冒难受了?她从牙齿里露出了几个字,说:“要是你觉得娶我后悔,明天我就回娘家,咱谁也不欠谁的。”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还没有做新婚之夜必须要做的那个功课。我没有回答她,又一次拉灭了电灯……完成了男女之间自己也刚刚明白的这个启蒙。这个启蒙没有赠给自己甜蜜的感觉,反而更加惶惑,还有困倦感袭来,自己像一个影子向不可知的深处跌去,直到早晨姨母啪啪地敲门子喊着:“楠子,快起床,快起床,别误了火车”。

新婚之夜对谁也是重要的,我不知道这个夜晚对于别人意味着什么,对我来说,我渴望它是一个永恒的意境,一个激跳一下就使人终生难忘的水花,是一颗心和另一颗心突然接通了电流,也是刻在窗户上的剪影。

这当然是我的想象,我新婚之夜除了尴尬,还有狼狈。尤其是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觉得我一生中最真纯的东西一去不复返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否正常。在我心灵深处的新婚之夜,应该是两双手拉在一起,不停说啊,说啊,说着彼此知道的一切事情……

甚至说着今世说来世,一直说到黎明悄悄进入洞房,把两个人罩在神圣的光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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