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正是以肉食来俘获人心的最佳时机。天气一凉,鹅都会换上厚实的羽毛,多食少活动,储了肥膏好过冬,肉质比夏天要结实得多。
袁牧在《随园食单》中详细记录数种关于鹅的烹饪手法,粤人对鹅的追捧更是不遗余力,全力开发鹅的“全身资源”,烹饪方法也是五花八门,白斩、吊烧、卤酱、焖烧、干逼、汤羹、煎炸等,不下数十种菜式。鹅的品种,在广东数清远黑鬃鹅、开平马岗鹅、潮汕狮头鹅名气最大。
恩平 砂煲鹅乸饭
恩平人爱吃鹅,每逢大时大节有亲友到访,亦必宰鹅相待。勤俭持家的巧手煮妇们将偌大的一只肥鹅从鹅肉、鹅掌翼到鹅杂,甚至连鹅骨都物尽其用,以农家传统的烹调方式搭配本地盛产的佐料,炮制出一桌香浓野味的佳肴来,让来客食指大动。尤其是秋风起时,鹅肉的细嫩,汁酱的味浓,再加上鹅肉天生暖胃开津的秋季滋补功效,更是又勾起了不少人肚里的馋虫来。
要炮制一煲恩平传统的鹅乸饭,需将六至七斤重的恩平老母鹅用由腐乳、南乳、海鲜酱、砂糖等调味料混合而成的秘制汁酱焖好后,拆骨起肉,再将鹅肉切成细细粒拌入米饭中煲熟上桌。
甫揭开煲盖,混合着浓郁酱香和肉类鲜香的蒸腾热气便扑面而来。将洒在饭上的葱花、香菜和鹅乸肉饭拌匀后,舀一勺热饭入口,鹅肉油润甘香,米饭细腻甜香。
想感受恩平鹅更丰富的味道,不妨试试当地另外一道招牌菜“五味鹅”。哪五味?甜酸苦辣咸?初次听到的人免不了心生疑惑。其实,五味鹅名字的由来却是一款秘制汁酱。酸梅酱的酸、生抽王的咸、花雕酒的醇、新会桂皮的甘,再加上鹅肉本身的真味,造就了五味鹅丰富的味觉层次,吃起来酸甜可口,用来佐饭最是开胃。而多种汁酱的运用,更使得平时容易变得“干身”的焖鹅变得水灵诱人,连鹅皮和鹅肉之间相连的油脂也越发晶莹剔透。
恩平人在汁酱的调制上花尽心思,故而使用起来自然也是希望能够物尽其用。所以在其他地方的人看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鹅骨,到了他们手中,又变成了一宝。比如“焖鹅骨”,虽然肉不多,但加入大量汁酱久焖之后,吮食之回味悠长,最适合用来送酒。
开平 南乳焖鹅
“南乳焖鹅”是开平古镇的传统食法,所用的是开平的土特产——马岗鹅。马岗鹅在天气转凉时多食少活动,油膏渗入肉中,吃起来特别甘香,而且它的油膏比黑鬃鹅少,肉质结实,更加适合用来焖。
而另一个主角——开平南乳,颜色比起常见的南乳要深,鲜而不艳,体积也只有普通南乳的2/3左右,但是香味更浓,一大煲焖鹅用两块已经足够。
当地人的做法是用开平南乳加上乡下米酒、鲍汁和其他秘制调料慢火铲成南乳酱,配合新鲜宰杀的马岗鹅生焖。跟广式焖鹅习惯用芋头来搭配不同,开平南乳焖鹅喜欢配上沙葛一起焖,沙葛清甜无渣,正好中和了南乳的偏咸,吃过方知是绝妙搭配。
汕头 卤水鹅片
狮头鹅因成年鹅的头形如狮头而得名,秋日的狮头鹅被称为“头科鹅”,是汕头人眼中的头等美味。
把这些养足日子的狮头鹅拔毛洗净,接着把它们浸入汕头卤水中。这锅卤水一般用鸡骨、老鸡和新鲜龙骨煲出,再加入香料调制,四季所下的香料比例会有所不同,此时会加重五香料的分量,使鹅味更为馥郁。
浸制卤水鹅时,要想鹅肉入味又不会肉质太老,就要在浸制过程中时不时把它提离卤水,让鹅的内腔温度略微下降,一来防止过咸,二来使鹅体内外温度达到一致。
经过一个多小时精心浸制的“卤水鹅片”横卧上桌时,汕头老饕会第一时间去啃鹅背脊上的带骨肉,因为这个部位的鹅肉最为入味,油润嫩滑,即使不蘸酱料,都颇为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