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图(nǚ tú)是指古代描绘各类模范女性的图画。出自于汉代刘向 《列女传·班婕妤》:“陈女图而镜鉴兮,顾女史而问《诗》。”《北史·后妃传下·愍皇后萧氏》:“综箴诫以训心,观女图而作轨。”中国的人物画发展到唐代,出现了仕女画繁盛期。
孔子的儒学艺术批评观,对中国人物画的发展特别是对人物画的功能产生较大影响,曹植、谢赫、张彦远等人在绘画批评中都十分重视兴成教化的道德伦理作用,形成中国美术批评中的儒家传统精神。而中国古代壁画、卷轴人物画多有表现功勋英雄、帝王将相和令妃顺后、贞妇孝女的形象,这一方面促进了中国人物画的发展,另一方面也提升了绘画艺术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与作用。
孔子的儒学艺术批评观,对其后中国绘画的影响,特别是对中国人物画的影响是相当大的。人物画在表现礼、德和兴成教化方面有着独特的优胜之处,它以直观感性的形象,描绘帝王功臣、贞女烈士,从而感染观众,达到成教化、助人伦的作用。儒家思想在美术批评中,也是主要体现在这一方面,而且在历史中,形成兴成教化的儒家艺术批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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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宋的文学家颜延之将图画的内容分成三种,“一曰:图理,卦象是也;二曰:图识,字学是也;三曰:图形,绘画是也。”(P.120)绘画是用来图绘事物及人物形象的。陆机曾说“宣物莫大于言,存形莫善于画。”(P.120)
张彦远说,从有虞就开始作绘画,彰施五彩。有助于礼乐大阐,兴成教化。烈勋形象被画在麒麟阁上,式昭盛德,戒恶思贤。张彦远还比较绘画与史记、诗赋在教化作用上的异同,认为历史记传虽然能叙事,但没有表现历史人物的直观形象,诗词赋颂虽然能歌咏其美德,但亦不能将其人物的直观形象呈现出来,惟有绘画,才能兼而有之,既能使人了解这些功臣形象的伟业盛德,又能让人直观其形状容貌,这种教化作用给人印象更深刻,更有其特殊性。这也是我国统治者在制订礼制,编撰历史、倡导歌赋的同时,还十分重视绘画的根本原因。绘画在社会中的政治作用、伦理教化作用,是其他表现形式不能代替的。在对绘画的观赏中,人们不仅受到教化作用,同时对绘画的形式、色彩、人物形神进行赏析,客观上也发展了大众的“欣赏形式美”的眼力,提高了审美感知力,这亦有助于我国美育的发展。
《尚书》是儒家经典之一,是我国流传后世的最古老的历史文献记录,所记起于尧舜,历夏、商、周三代而终于春秋中前期,其中保留了不少真实古老的史料。《尚书·商书·说命上》曾记载商代武丁高宗梦中得相名说,使百工求诸野而得诸傅岩。“恭默思道,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乃审厥像。俾以形旁求于天下。说筑傅岩之野,惟肖,爱立作相,王置诸其左右。”(《尚书正义》)(P.174)高宗梦见说后,审视所梦之人刻其形象以四方旁求于民间,后在傅岩之地找到,后立说为相,代帝发言,作说命三篇。绘刻形象,成为武丁缘梦寻相的重要手段。
商汤的宰相伊尹,背夏桀而归汤,协助汤伐桀,建立商朝。根据《史记·殷本纪》,《集解》引刘向《别录》,记商初宰相伊尹画“九主”以劝戒成汤。如果此说属实,则在商初,绘画中的人物形象,就具有劝戒帝王之重大作用。
壁画形式
我国古代建筑的发展,为绘画提供了壁画形式。壁画一方面可以起到装饰殿堂的作用,另一方面壁画中的人物形象还能起到鉴戒贤愚的作用。
《孔子家语》记载孔子曾观周明堂的壁画。《孔子家语》据考为伪作,但记载的思想倾向与孔子的思想基本上是一致的。《孔子家语·观周》记述:
孔子观乎明堂,睹四门墉,有尧、舜之容,桀纣之像,而各有善恶之状,兴废之诫焉。又有周公相成王。抱之,负斧yǐ@③,南面以朝诸侯之图焉。孔子徘徊而望之,谓从者曰:“此周之所以盛也。夫明镜所以察形,往古者所以知今”。
《孔子家语》借托孔子观察明堂中尧舜、桀纣、周公成王之像,说明周之兴盛的原因,同时也说明人物画具有明镜察形、往古知今的作用。
有关壁画中的人物形象的教化作用,在后来的宫殿中也有记载。汉朝王延寿作《鲁灵光殿赋》,作者“察其栋宇,观其结构”,对灵光殿建筑进行赞叹,同时他还“俯仰顾盼,东西周章”,观赏建筑内部的“彤彩之饰”和“龙桷雕镂”。当时的灵光殿不仅雄伟壮丽,而且敷彩纹饰、雕龙画凤,装饰艺术水平也很高。王延寿本人也是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功绩存乎辞,德音昭乎声。物以赋显,事以颂宣”,作了赋也是为了“稽古帝汉,祖宗睿哲钦明”。他在描绘灵光殿壁画形象时有一段精彩之辞:
图画天地,品类群生。杂物奇怪,山神海灵。写载其状,托之丹青。千变万化,事各缪形。随色象类,曲得其情。上纪开辟,遂古之初。五龙比翼,人皇九头。伏羲鳞身,女娲蛇躯。鸿荒朴略,厥状睢盱。焕炳可观,黄帝唐虞。轩冕以庸,衣裳有殊。下及三后,@④妃乱主。忠臣孝子,烈士贞女。贤愚成败,靡不载叙。恶以诫世,善以出后。(P.171)
在宫殿建筑中作人物壁画以施教化作用,在秦汉魏晋时期较为普遍。何晏在《景福殿赋》中也有记载。魏明帝将东巡,恐夏热,故在许昌作景福殿,命人作赋,故有何晏此赋,赋中言:
图象古昔,以当箴规。椒房之列,是准是仪。观虞姬之容止,知治国之佞臣。见姜后之解pèi@⑤,悟前世之所遵。贤钟离之谠言,懿楚樊之退身。嘉班妾之辞辇,伟孟母之择邻。(P.175)
这说明壁画中的人物画已引起文学家们的重视,王延寿和何晏作赋颂殿时,都将人物画及其教化作用特别记颂,绘画的这种兴成教化的作用已经深入人心。
人物代表
王充
在其专著《论衡·别通》中对绘画的这种作用表示怀疑,他主要是从绘画与文学(历史、文学记载等)比较出发,认为文字记载可以将历史人物的言行事迹思想均准确地表现出来,而绘画只能空陈形象,而不知其言行和思想。这涉及到二门艺术,即文学与绘画各自的长处和局限的问题,也是时间艺术与空间艺术的表现特点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大艺术家达·芬奇在比较绘画与诗的特点时曾说过:“在表现言辞上,诗胜画,在表现事实上,画胜诗。”(P.20)后来,德国启蒙学者莱辛则在他的美学专著《拉奥孔》中就诗与画的特点、界限及表现对象作过长篇论述。我国东汉时王充已触及到这个问题,晋朝陆机亦高度概括地说到画与言(文学、历史)的特点“宣物莫大于言,存形莫善于画”。王充的意见是:“人好观图画者,图上所画,古之列人也,见列人之面,孰与观其言行?置之空壁,形容具存,人不激劝者,不见言行也。”“古昔之遗文、竹帛之所载灿然,岂徒墙壁之画哉?”(P.8)唐代张彦远对此大为不满,大笑其道,诟病其儒,说王充是:“对牛鼓簧,又何异哉?”王充认为历史人物故事及言行,文字已记载得十分清楚,不需要画家多此一举空置于壁。这当然是对绘画作用的一种否定意见。也许是王充只看到他自己所从事的文字工作即历史文学政论的重要性,而忽视其他形式的特点,由此对绘画作出错误的批评。但王充仍重视“激劝”的儒家教化作用,不过他认为这种作用只有文字记述才能充分地发挥出来。
曹植
三国时期的大文学家曹植则与王充相反,对绘画评论比较中肯。他所作的《画赞序》《画说》收于《陈思王集》。为画作赞也就是对画的一种评论褒扬,这种方法起于汉代。官府为了表彰功臣、烈女,宣扬儒学,在宫殿庙宇上绘像,而在像旁书以赞词。《陈思王集》中《画赞》后是三十三篇四言诗式的赞词,可以说是对三十三幅人物画的每画一赞。这也可以看成是我国古代以诗的形式评论绘画的先例。《画赞序》是我国最早的专题论画评画的文章之一。
盖画者,鸟书之流也。昔明德马后,美于色,厚于德,帝用嘉之。尝从观画,过虞舜之像,见娥皇女英,帝指之戏后曰:“恨不得如此人为妃。”又见陶唐之像。后指尧曰:“嗟乎!群臣百僚,恨不得戴君如是”。帝顾而咨嗟焉。故夫画所见多矣,上形太极混元之前,却列将来未萌之事。(画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