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含义的历史演变
“汉”作为事物名称最早是表示我国中部的一条大河,即今天的汉水。《诗经》中已经屡次提到这条河。如“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周南·汉广》)由河流的名称又引起了许多地理上的称谓,如汉中、汉皋、汉阴等等。又由地面的河流联想到天上的银河,遂把银河也称为“汉”或“天汉”。《诗·小雅·大东》:“维天有汉,蓝亦有光。”这同把银河称为“河”、“天河”是一个意思。后来,天河也合称为“河汉”。
秦朝未年刘邦入关灭秦,项羽封他作汉王,封地在汉中一带。后来刘邦打败项羽,建立了汉王朝,“汉”遂从一个局部的地区名变成了国名。当时外族人称中国人为汉人,据说“好汉”这个词,就是来自匈奴人对勇武的汉人的称呼。因为汉朝人称汉人,语言称汉言,汉末僧人翻译佛经,常以“汉言”与“胡音”(指梵语)对照。
随着汉王朝的瓦解,作为国家、人民、语言名称的“汉”被新的朝代名取代。以语言而论,晋人译佛经,每以“梵言”、“晋言”对举,隋人则称隋言”,唐人则称“唐言”。不再用“汉言”这一称呼。
但是唐代人有时候却不用“唐”而仍用“汉”来自称。如高适《燕歌行》“汉家烟尘在东北”,白居易《长恨歌》“汉皇重色思倾国”等。梵语称中国为cīna(“秦”的译音),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音译为“至那”,意译为“汉”。如卷十二载:朅盘陀国自称“至那提婆瞿呾罗”(cīnadevagotra),玄奘译为“汉日天种”。据传波刺斯国王娶妇汉土,路经此处,与日神相遇而有娠,立国于此,故自称“汉日天种”。“波刺斯”是萨桑王朝统治下的波斯国名,其年代相当于中国曹魏至唐初,这时中国的政权已不是汉朝。唐高僧慧苑在其所撰《华严经音义》卷下中说:“支那,此翻为思维,以其国人多所思虑,多所制作,故以为名,即今汉国是也。”《大唐西域记》等对cīna一词的译法,表明唐代已有以“汉”作为中国代称的倾向。
金朝首先把“汉”作为正式的族名冠于汉族。这是因为金是另一个民族的政权,为了明确区分两个民族,他们把宋政权统治下的人民称为“汉人”。元朝继承了这种称呼。但是元代“汉人”这一概念与今天“汉人”的概念内涵不同,元代分人为四等:一、蒙古人,二、色目人,三、汉人,四、南人。当时“汉人”既包括汉族人,也包括契丹、女真、高丽等族人。“南人”则指南宋遗民,实质上也是汉族人。但是“汉人”的主体是汉族人,这一概念逐渐巩固下来了。清朝建国后,又面临金朝、元朝的问题,既不能把汉人称为“明人”,于是就仍称为“汉人”。在元代和清代,“汉文”、“汉语”的名称也有了。因为元代蒙古族、清代满族都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至此,汉族、汉语、汉字的名称便比较地固定下来了。民国时申明,汉、满、蒙、回、藏是民国的五大民族,以他们为代表的“五族共和”表示了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大概也只是在“五族共和”之说倡导以后,“汉人”才正式改称“汉族”。
南北朝时,人们还用“华言”这一名称来称呼汉语。这在当时是一种很自然的事,因为中国自古以来又称“中华”、“华夏”。但由此而来又逐渐地滋生了一种错误的观念,似乎“中华”就是“汉”,“汉”就是“中华”,而把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其他成员排斥在外。这在反动统治时期,推行大汉族主义,歧视、压迫少数民族的情况下,更是变本加厉。解放后,中国共产党重申党的民族政策,反对大汉族主义,兄弟民族一律平等。以“汉”为“中华”的倾向被克服,于是“汉”作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中最大一个民族的名称,便正式确定下来。(来自大中华文化知识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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