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的经院哲学学者最初并没有接触柏拉图著作的管道,也很少懂得原著的希腊文。柏拉图的原始著作在西方文明遗失了上千年,直到它们在君士坦丁堡沦陷前一世纪被人从城里带出为止。中世纪学者透过拉丁文的翻译版本研读柏拉图的著作,当时那些拉丁文译本还是译自阿拉伯学者从希腊文翻译至阿拉伯文和波斯文的二手翻译。阿拉伯学者不只翻译古希腊的著作,同时也撰写了许多对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原著的评论和解释(如阿维森纳、亚维侯),这时亚里士多德的名声开始超过了柏拉图。
只有到了文艺复兴,当西方世界对于古典文明的兴趣开始复苏时,柏拉图的哲学才又开始受到广泛重视。许多早期从经院哲学脱离出来的现代科学家和艺术家促长了文艺复兴的进展,他们将柏拉图的哲学视为是艺术和科学进步的基础。到了19世纪,柏拉图的名声恢复了,至少跟亚里士多德的不相上下。
自从那时开始,许多西方哲学家也将他们的理论根基于柏拉图的著作之上。柏拉图的影响在数学界和科学界特别大,尤其是戈特洛布·弗雷格以及他的学生如库尔特·哥德尔和阿隆佐·邱奇等人。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也采用了柏拉图所提出的有着永恒不变的现实存在的主张,反对尼尔斯·玻尔提出的物理宇宙以及他对量子力学的解释。相反的,那些脱离了本体论理论模型以及道德理想的哲学家,则通常会以其他各种观点批评柏拉图主义。例如尼采便攻击柏拉图把世界分割成两个的作法,马丁·海德格尔则批评柏拉图模糊化了人类生命的本质,而卡尔·波普尔则在他的《开放社会及其敌人》(1945)一书中批评柏拉图在《理想国》里所提议的政府形式是个典型的极权主义政权。列奥·施特劳斯被一些人视为是恢复柏拉图在道德哲学上的影响力的主要哲学家,他采取的是较少形而上学的形式。不过,由于受到尼采和海德格尔的影响,施特劳斯并不认同他们对于柏拉图的谴责,而是专注于在对话录里寻找柏拉图面对批评所提出的可能解答。
人物评价
苏格拉底是柏拉图撰写的对话录中的主要角色。至于
对话录中有多少是苏格拉底的原意、而又有多少是柏拉图自己的意见?由于苏格拉底自己从没有写下任何著作,这个研究的问题也经常被称为“苏格拉底问题”。另一个问题在于柏拉图究竟将苏格拉底虚构到了何种地步,阿里斯托芬也写下许多挖苦嘲讽苏格拉底的作品,两人对苏格拉底的记载往往有极大差异。
柏拉图曾数次暗示他自己是苏格拉底的一名随从,但他从没有明确承认过。在《斐多篇》 (Phaedo) 中他写下一串名单,列出那些在苏格拉底服药自尽那天陪伴他的学生,并且记载道“柏拉图生病了” (《斐多篇》 59b) 。而在《申辩篇》里,柏拉图则疏远了他与苏格拉底的关系;记载中苏格拉底宣称有几名他之前的同伴也在观众席内,他并指出阿狄曼图 (Adeimantus) 的兄弟柏拉图也在场 (《申辩篇》 34a) 。阿狄曼图也曾在《理想国》里以辩论者的角色出场。
柏拉图从没有在对话录里将自己描述为讨论者之一,他只将自己描述为一名在远处旁观的听众。唯一的例外是《申辩篇》,他并没有宣称自己聆听到任何第一手的对话。在其中一篇对话录中,柏拉图则称这些内容并不是他杜撰的,而只是在苏格拉底指示下完成的对话笔记 (《泰阿泰德篇》142C-143B) 。一般认为柏拉图是苏格拉底的亲密学生和随从,但奇怪的是柏拉图从没有在这些对话录里以当事人身分出现过。
苏格拉底的审判和死刑对柏拉图造成极大的震撼,苏格拉底的审判是一系列对话录中最为着重、也最为一致的事件。柏拉图在许多对话录都曾明确的或间接的提起这场审判,或提起这场审判的情节和角色。举例而言,在《泰阿泰德篇》 (210d) 和《伊壁鸠鲁篇》 (2a-b) 中苏格拉底告诉大家他必须面临一场不公平的审判。而在《美诺篇》 (94e-95a) 里,阿尼图斯 (Anytus) 则警告苏格拉底应该避免批评当时的重要人物,以免使自身惹上麻烦,阿尼图斯在《申辩篇》里也是那些联合起诉苏格拉底的人之一。《申辩篇》是苏格拉底的辩护演说,《克力同篇》和《斐多篇》则是在审判定罪后于监狱内的对话。
苏格拉底的审判在那个时代是相当不寻常的事件,依据人们对前五世纪雅典文明的认识,这样的审判是不太可能会发生的。苏格拉底被起诉的罪名是相信无神论,但雅典是当时全希腊拥有最高程度言论自由的城市,无神论并非法律明文禁止的罪过,同时也有许多笃信无神论的知识份子存在,大众也很少对此加以谴责。喜剧家阿里斯托芬撰写的许多知名剧本不但大肆宣扬无神论、同时还公开嘲笑许多神祇和传统英雄,他甚至将宙斯描述为精力旺盛的无赖、将海格力斯描述为愚笨的人,但阿里斯托芬从没有因此遭受惩罚。
同样令人疑惑的是,苏格拉底在替自己的辩护中经常强调他是阿波罗派遣来人间宣扬哲学的使者,阿波罗在当时是雅典神殿里非常重要的一位神祇。批评柏拉图的人认为苏格拉底事实上是冒犯到了有权势的人,并推测这场审判是苏格拉底的敌人所一手设计的,用以警告其他人不要重蹈他的覆辙。这也是研究苏格拉底的问题之一。
学派影响
柏拉图曾旅行到意大利南部,在那儿遇到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学者,后来看来对他产生了影响。以下是柏拉图和毕达哥拉斯学派的一些主要的共同观点:
思想比较
亚里士多德在十七或十八岁时来到雅典,成为柏拉图学院的学生。他在那儿呆了约20年,直到公元前347年柏拉图去世。柏拉图对他产生了重大影响,尽管他最终与柏拉图哲学分道扬镳,形成了自己的哲学体系。他的哲学可以说在许多方面与柏拉图讲授的观点对立,不仅针对柏拉图的理念论,也针对他的政治学说: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柏拉图式往上趋向理念,亚里士多德则注意众多的特定现象。柏拉图试图建立永久完美的理想国理论,而亚里士多德却从考察已有的国家形式入手,试图在这些国家中找到能够实现的最好形式。
柏拉图主义
柏拉图主义的基本观点
柏拉图主义(Platonism)是数学历史上影响最大的数学哲学观点,它起源于古希腊的柏拉图,此后在西方数学界一直有着或明或暗的柏拉图主义观念,19世纪,它在数学界几乎占了统治地。20世纪初,数学基础三大学派的争议刚趋平息,柏拉图主义观点又成为讨论的热点之一。
数学的对象就是数、量、函数等数学概念,而数学概念作为抽象一般或“共相”是客观存在着的。柏拉图认为它们存在于一个特殊的理念世界里,后世的柏拉图主义者并不接受“理念论”,但也认为数学概念是一种特殊的独立于现实世界之外的客观存在,它们是不依赖于时间、空间和人的思维的永恒的存在。数学家得到新的概念不是创造,而是对这种客观存在的描述;数学新成果不是发明,而是发现。与之相应的,柏拉图主义认为数学理论的真理性就是客观的由那种独立于现实世界之外的存在决定的,而这种真理性是要靠“心智”经验来理解,靠某种“数学直觉”来认识的,人们只有通过直觉才能达到独立于现实世界之外的“数学世界”。
由于认为数学概念是一种真实的存在,所以现代柏拉图主义也被称为“实在主义”。柏拉图主义在西方近现代数学界有相当大的影响,一些数学巨匠如G.康托尔、罗素、哥德尔、布尔巴基学派基本上都持这种观点。一般认为,所以如此不是偶然的,这是数学反映客观世界,数学具有客观真理性这一素朴信念在哲学上的反映。而正因为如此,柏拉图主义对数学的历史发展就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它促使数学家们在自己的研究中采取客观的科学的立场,而且,当某些高度抽象的数学理论因找不到现实原型而为人们所怀疑时,它也有可能给人们以一定的信念。尽管这种信念是盲目的,从而就有可能导致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