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法师碑》全称《京师至德观主孟法师碑》,唐代正书碑刻,唐岑文本撰,褚遂良书,贞观十六年(642)刻,碑石佚次,仅有清代李宗瀚藏唐拓本传世。
孟法师,名静素,江夏安陆人也。少而好道,誓志不嫁,隋文帝居之京师至德宫,至唐太宗十二年卒,年九十七。
《孟法师碑》,唐岑文本撰,褚遂良书。碑石佚次,拓本册共二十面,每面四行,满行九字,凡七百六十九字。有明代王世贞、王世懋,清代王澍、王文治、李宗瀚等人跋记。此碑书法质朴,与《雁塔圣教序》之空明飞动不类,运笔多隶法,与《伊阙佛龛碑》相近。现有文明书局、有正书局影印李宗瀚本,临川李氏石印本。
明王世贞跋称:“褚公以贞观十六年书,时尚刻意信本,而微参以分隶法,最为端雅,饶有古意,波拂转折处,无毫发遗恨,真墨池中至宝也。”王世懋跋称:“质若敦彝,雅若天球,……精神烨烨,妙得八分古意,……是褚择笔书也。”李宗瀚评曰:“遒丽处似虞,端劲处似欧,而运以分隶遗法,风规振六代之余,高古近二王以上,殆登善早年极用意之作。”
褚遂良写《孟法师碑》时四十七岁,此是他的中期作品。吸收了其两位老师欧阳询和虞世南的优点,用笔轻重虚实、起伏顿挫均富于变化,结体疏密相间,顾盼照应,章法缜密而气势流动。在创立唐代楷书新的风范上,褚遂良是影响很大的。唐李嗣真《书后品》讲:“褚氏临写右军,亦为高足。丰艳雕刻,盛为当今所尚。但恨乏自然,功勤精悉耳。”这段话反映了褚书在当时风靡的情况及其不足之处。
释文
孟法师碑铭
观夫太阳始旦,指崦嵫其若驰;巨川分流,趋渤澥而不息。是以至人无已,先天地(而)御六气,列仙神化,隘宇宙而遗万物。与(夫)齐鲁缙绅,束名教于俄景;汉魏豪杰,殉荣利于穷途。何异乎蜉(蝣)生于崇朝,争长于龟鹤;秋毫出于未兆,计大于昆阆者哉。若乃岱山龙驾,传神丹之秘决;秦都凤祠,流洞箫之妙响。用能延颓年于昧谷,振朽骨于玄庐。白玉之简,祈西王而可值;青云之衣,师东陵而易袭。岂非度世之宝术,登遐之妙道焉?
法师俗姓孟氏,讳静素,江夏安陆人也。其先徙里成仁,继迹于孔墨;冬笋表德,齐声于曾闵。是以贻则当世,锡类後昆。轩冕之盛,既富于天爵;贤明之质,独表于仙才。固以轶仲弓之奕(叶,迈阳元之馀庆者矣。……岂惟扬号异才,驰声益部,曹称孝行,播美上)虞而已哉?幼而慕道,超然拔俗。志在芝桂,譬刍豢于糠秕;心系烟霞,方绮罗于桎梏。既而初笄云毕。迨吉有典,懿戚托继世之援,慈亲割相离之情,千金甫陈,百两将戒。法师凌霜之操必守节于玄冬;匪石之诚,誓捐生于白刃。素概难夺,嘉礼遽寝,乃脱屣通德之门,绝景集灵之馆。虔修经戒,长甘蔬菲,漱元气于停午,思轻举于中夜。若夫金简玉字之余论,玄牝道抠之妙旨,三皇内文,九鼎丹法,莫不究其条贯,犹登山而小鲁,践其户庭。若披云而见日,允所谓天挺才明,人宗摸楷者巳。
随高祖文皇帝闻风而悦,征赴京师。亦既来仪,居于至德之观,公卿虚已,士女翘心。于是高视神州,广开众妙,悬明镜于讲肆,陈鸿钟于灵坛。著录之侣,升堂者比迹;问道之客,及门者成群。虽列星(之)仰天津,众山之宗地轴,未足以喻也。
我高祖以大圣缔基,功逾覆载,皇上以钦明纂历,道冠牺农,崇三清以纬民,怀九仙而济俗,天地交泰,中外和平。法师维持科戒,弘宣经典,时历夷险,怀赵璧而无玷;年殊盛衰,鼓吴涛而不竭。迹均有待,心叶无为。循大小于天倪,既齐椿菌;忘寿夭于物化,宁辨彭殇?而灵气有感,仙骨夙著。金液方授,驾白龙而不反;玉棺遽掩,望青鸟之来翔。以贞观十二年七月十二日,遗形而化,春秋九十有七。颜色如生,举体柔弱,斯盖仙经所谓尸解者也。冕旒惜道门之梁坏,缙绅悼人师之云亡。固以恩侔撤乐,悲逾辍相。有敕赐以赙(礼,资给葬事,并加隆焉。……其词曰:西秦箫响,东陵圣)迹。霞举玉京,云开金液。飞廉先路,句芒奉璧。形表丹青,声流金石。玄风谁纂?允属贤明。翟衣绝志,鹤御依情。栖心大道,投迹长生。三山可陟,九转方成。灵化人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