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跋简介

renwenyishuadmin 提交于 周三, 2018/06/13 -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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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跋中名跋极多,一则因有些书跋确有真知灼见。二则名书家跋名家书法作品,云随山高,当然愈见难得。笔者每观董其昌《画禅室随笔》中百余题跋,无不叹其文高思妙,由此深知书画家之苦心也。如《书琵琶行题后》:“白香山(居易)深于禅理,以无心道人作此有情痴语,几所谓木人见花鸟者耶。山谷为小词,而祥德呵之,谓不止落驴胎马腹,则慧业绮语,犹当忏悔在。余书此歌,用米襄阳楷法兼拨镫意,欲与艳词相称,乃安得大珠小珠落砚池也。”又如《临禊帖践后》:“余书兰亭,皆以意背临,未尝对古刻。一似抚无琴弦者,觉尤延之(尤表,曾跋过《兰亭》藏本)诸君子葛藤多事耳。”又《书古尺牍题后》:“行书十行不敌楷书一行,米南宫语也。时一为之,以敛浮气,竟此纸凡十起对客。信乎孙虔礼(过庭)所云神怡务闲之难也。”所论书法具精微透彻 ,允为书学名言。所以,名书家跋后常常又有人再跋书,对原书及跋书一共赏评,所谓“卖王得羊,意外快幸”。如五代杨凝式《夏热帖》后纸已有元代鲜于枢、赵孟頫二跋,清人张照题跋时又有“《夏热帖》世无刻本,虽半漫患,存者入云中龙爪 ,令人洞心骇目。松雪(赵孟頫)、困学(鲜于枢)两跋俱是平生佳书”之评。

碑帖跋

碑帖跋通常是指跋于碑刻或法帖的集本、拓本等后的文字,也有人将它与书跋统

称为“书(法)跋”。碑帖跋数量也极多,内容多道来由、评价、真伪、讹缺、观感甚或兼论书家学养为人、刻工模本质量等。宋代欧阳修的《集古录跋尾》可以看作是最早的碑帖跋汇集,跋文思致新颖渊雅,语言简洁精切,学术性和艺术性双佳之作尤多。如《跋(唐李石神道碑)》:“右李石碑,柳公权书。余家集录颜柳书尤多,唯碑石不完者,则其字尤佳。非字之然也。譬夫金玉,埋没于泥滓,时时发见其一二,则粲然在目,特为可喜尔。”其它如言碑帖本事来由的《跋〈唐花林宴别记〉》、论碑贴撰文优劣的《跋〈隋太平寺碑〉》、评书家才学为人的《跋〈唐南岳弥施和尚碑〉(柳宗元撰书)》、考碑文人事的《跋〈唐王重荣德政碑〉》、释碑文款难的《跋〈唐崔能神道碑〉》、谈书法创作见解的《跋〈晋王献之法帖〉》、道观感慨叹(如对碑帖书法的评价和真伪讹误的遗憾、创作之甘苦等)的《跋〈唐李藏用碑〉》等。又陆游《跋柳(公权)书苏夫人墓志》、《跋法帖》、《跋高康王墓志》、《跋〈东坡书髓(原东坡法帖士卷)〉》等,鉴裁之精到、文辞之清雅,读之皆足以广见闻而益神智。清代乾隆、嘉庆之前,书法尚法帖,后来随着金石考据的勃兴和大量金石碑版的出土,不少学者由考据转而习书,于是碑学大盛,碑帖题跋也蔚为风气。这个时期的碑帖跋受经义考据时风的影响,梳爬讹误的考评嬗异均博征旁引,带有浓厚的考证气息,宋以来那种洒脱简略、时见情趣的题跋便不复多见了。如包世臣《艺舟双楫》之《跋重刻王夫人墓志》、《题隋志拓本》、《书黄修存藏宋拓庙堂碑后》等。康有为《广艺舟双楫》虽然依论分篇,但篇中有不少短评,舒卷取舍皆自抒心得,尤多精卓之见,如“书若人然,须备筋骨血肉。血浓骨老,筋藏肉莹,加之姿态奇逆,可谓美矣。吾爱米友仁书,殆亦散僧入圣者,求之北碑(孝昌)六十人造像,亦可以当之”等,未尝不可作题跋观。散文大家姚鼐的行草,包世臣以为“时出华亭(董其昌)之外”,姚的《跋吴天发神谶刻文》、《跋李北海麓山寺碑》等碑帖跋,岂止文笔工雅,其搜研刮发之精细,非胸撑万卷、目观千剑者不能为。

印跋

篆刻家在印旁刻款,则始于明代。印款除题年月姓名外,有时还加上其他词句,类似跋语。内容多的,占满一面、两面、三面、四面,甚至包括石顶刻上五面。有的书称“印跋”。石章刻边款的始创者文彭,刻法如同刻碑,是先写款字,然后依墨下刀,每一笔双面着刀。继之者何震则开创了不写款字,操刀便刻,每一笔只刻一刀的单刀直刻法。双刀法依笔迹而刻,比较能体现笔意,单刀直切,淋漓痛快,则比较容易表现出刀味与石味。明末清初一批印人,石章边款不论篆隶真草,还是多数用双刀法。直到乾隆年间,丁敬开始全用单刀法,蒋仁、黄易以下群起效之。单刀法遂成气候。

画跋

画跋通常是指跋于画卷、册页等附纸上的文字,在广义上也包括款识、题诗之类

。明以前书画作品款题极为简单,俗称“单飞”(即单款,如孤雁单飞)或“双飞”(即双款,上下款),只有少数文人画家才在书画本题上题诗题记。明代中期,文人画大兴,书画本幅上题诗作文遂成风气。元代以前书法不多立轴形式,至明代环节始出现书轴,如沈度书《盘谷序》(楷书)、宋广书《风入松词》(草书),于是立轴上端加纸,横天而铺,谓之“诗堂”,可方便题诗作跋(有的书画卷前面加纸,称为“引首纸”、“前纸”,后面续纸,则称为“后纸、“尾纸”,功能都是一样)。画上题诗一般称作“题画诗”、“诗题”或“诗跋”,尤其是那些以诗代跋(文)、诗中加跋或跋中加诗者,似乎对所题位置是否限定尾纸已不再严格,但从题诗作跋须在画作完成之后才能进行这一点看,与“题在前、跋在后”仍是一致的。笔者为行文清晰考虑,画跋只指跋于画卷、册页等附纸上的短文,而将画上题诗或跋文统归“题画诗”。画跋成集且著名的,有宋代董燊《广川画跋》、明代文征明《文待招题跋》、王世贞《弇州题跋》、郁逢庆《郁氏书画题跋记》、清代道济《大涤子题画诗跋》、恽寿平《南田画跋》、王时敏《西庐画跋》、王翚《清晖画跋》、吴历《墨井画跋》、金农《冬心画跋》等。明代沈周、文征明、董其昌、黄道周,清代郑燮、金农、恽寿平等均是运思落墨便笔意清拔的题跋大家。一些不以“画跋”标明的著录、画谱、随笔,如《佩文斋书画谱》、《江村消夏录》、《瘐子消夏记》、《大观录》、《辛丑消夏记》、《式古堂书画汇考》、《画禅室随笔》、《珊瑚木难》、《铁珊瑚网》、《詹东图玄览编》、《清河书画舫》、《珊瑚网书画跋》、《格古要论》等皆搜集繁复。例如宋代欧阳修《题薛公期画(鬼)》:“善言画者,多云鬼神易为工,以谓画以形似为难。鬼神,人不见也,然至其阴威惨淡,变化超腾而穷奇极怪,使人见辄惊绝,及徐而定视,则千状万态、笔简而意足,是不以为难哉?”针对韩非画“犬马难,鬼神易”的观点,提出画贵画意,能画出想象之鬼神形貌而且惊人“见辄惊绝”、“笔简而意足”,才是最高的艺术境界。苏轼的《书戴嵩画牛》和《书黄符画雀》都很生动地揭示了“造乎理者能画物之妙,昧乎理者则失物之真”的深刻画理。又《书摩诘〈蓝田烟雨图〉》仲“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几成千年诗画评论家和美学家评论文人诗画的依据。其它如《跋蒲传正、燕公山水》、《跋文勋画扇》、《跋文与可墨竹》、《书竹石后》等对创作的形、神、理、法之关系都提出了精湛的见解,为丰富中国画画学做了贡献。近人常以为画跋与书家无关。殊不知书画相通的道理。近年时见花甲画毕,恭请书家题画,推让再三,终不免捉笔落墨,此时若再寻诗人代似或“目瞪口呆子不来”,总难免让小人看。要作好画跋,须先观赏精细,遂有构思(立意),级而造语,跟创作书跋、碑帖跋一样。除此之外,题跋者必须具有画法、画理;构图学等多方面的学识,否则冰蚕语热,不是意廖失实,便是情趣索然。

杂跋

杂跋内容庞杂,常见的是跋于书简、哀辞、铭文、匾额等后的文字。如宋欧阳修《跋终南古敦铭》:“右终南古敦铭。大理评事苏轼为凤祥府判官,得古器于终南山下。其形制于今《三礼图》所画及人家所藏古敦(古代贮粮之器,上下各半圆,可合成园器,似彝而有足)皆不同,初莫知为敦也。盖其铭有‘宝尊敦’之文,遂以为敦尔。”又南宋陆游《跋李庆简公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