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中福字为用两手捧酒状,正是会意祈求幸福,后来福的意义被无限延伸。禄和寿都是福的延伸。古籍中对于福禄寿的语句占有相当篇幅。
在汉族民间社会,直至今日在许多乡村还悬挂着象征福禄寿的神像,一为寿星[寿],一为文官[禄],一为平民怀中抱子[福]。家中逢年过节福字随处可见。
福之最高境界即为子福,即种的延续观念甚强。这种观念具体体现在祖宗观念和后代观念上。祖宗观念的体现即为祖先崇拜。祖,甲骨文、金文都作“且”,即象征男性生殖器,用男性生殖器作为人类祖先的文字符号,恰好证明在古人的眼中,祖先的首要功绩就是繁衍后代子孙。殷周时代,祖先被奉为神明。祭祖的传统在汉族社会从远古一直延续到近现代。对于每个家庭或家族来说,死去的祖先将会保佑家庭或家族人口的繁衍、生存、安宁和兴盛。中国人的文化思想可以说重祖宗不认上帝。辱及祖宗被看作最大的侮辱。与祖宗观念相辅相成的即为后代观念。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是这种观念最突出的表现。在中国骂人最狠的莫过于“断子绝孙”了。事实上,汉族的尊祖观念,其目的还是为了在祖先的荫护下接续香火。这种观念从诞生仪礼中,表现得尤为明显。既重男女之生,又重男女之别。在《诗经·小雅·斯干》中,描绘的生了男孩“载寝之床,载衣以裳,载弄之璋”用以标志尊贵;生了女孩“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用以表示卑顺。在现代晋南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相当普遍。
此外,在汉族民间信仰中,为了祈福还祭祀许多神,如门神、灶神、行神等。
禄,原意为仕之意,常以官禄、奉禄的词出现,事实上人们对于禄的追求,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食,即食欲。中国是个农业国,“以农为本”,“民以食为天”,成为中国农业文化的一个特征。由于战乱、天灾、生产技术的落后,常常解决不了温饱问题。人们把更大的精力投之于土地,投之于仕途,以满足食的欲望。
因此,吃在汉族的日常生活方式中,确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般见人打招呼的方式也是问“吃过了饭没有”;问候吃成为人们的一种幸福。从另一个侧面看,其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以前大家族共食制的残余,这种问候对于促进大家族的和谐性有一定的益处。
在汉民族中,寿与福禄同样被受到重视。
汉族的古典艺术,特别是民间装饰艺术中,多有表现寿字的作品,常见的故事有“八仙祝寿”、“麻姑献寿”、“松鹤长寿”、“五福捧寿”等。像麻姑已被作为民间的神来信仰。这种对寿的追求,反映了汉文化有极高明而强烈的求生意义。
中国道教文化在民间得以流行,在很大程度上源于其核心为避恶趋善的求福心理与对仙寿长生的追求。权威万能之道主宰生死。而“日余食醊行,物有恶之”,“行道者生,失道者死。”人的生死由道支配。在道的统领下,避灾求福,长寿永生。
汉民族在表现寿时,爱用同音谐意的方法来表现。寿与“兽”同音谐意,兽多用麒麟来代表,在古代麒麟被视为长寿的神兽。在商周青铜器、汉代的画像石、唐代的石刻等文物上有大量的麒麟纹饰。这在汉族民俗中也有更丰富的表现。如在江南地区,每逢春节,人们抬着竹骨纸扎的麒麟,依次到各家门前演唱,以示祝贺,俗叫“麒麟唱”。内容多祝贺之词。
对龟的信仰也反映了这一特征。龟为长寿之物,传说能活千万年。直至今日在乡村特别是南方老人,还爱用龟支床足。也有用龟床和“龟龙寿”来作祝寿之词。这都反映了人们对长生的追求。
上述福禄寿并不是孤立的,他们之间的联系性甚强,有时其意义互为重合。
汉民族喜欢讲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修好德,五曰考终命。五福以寿字为先。如人们对于寿的追求,事实上不仅要求现在生存,本身生存,且要使寿命延长,下及子孙万代,无限延绵。“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是常见的对联,死者的墓碑上也喜欢刻福寿字样。在华北农村墓碑上常有“福寿全归”字样,认为人死后的最高境界就是福寿。
由于汉民族对于福禄寿意义外延的无限扩大,其意义就显得格外丰富,在一定程度上,它是汉族民族性的集中体现。汉民族对福的追求,所体现的延续的观念,形成在家庭关系上以父子轴为主轴的一种关系。进而扩展到家族、宗族。
个人的存在不是以个人为目的,而是为了团体(宗族或家族)的存在与延续。养成了汉族含蓄内控的性格。这种观念与亲人关系成为国民性格的重要来源。这种观念同时也塑造了汉民族扶助、忍耐、努力、勤劳的优秀性格。
对食的追求,使得上述诸如人际关系、团体意识等又在食的氛围中得以稳固,这种食欲观也体现了人们对财富和物质的追求。对禄的另一方面的追求形成了官本位思想。如关中农村的匾额上大多写有“耕为第”或“耕为仕”的语句。反过来,其目的为了更大程度地满足对物质利益的追求。
寿的观念,集中体现汉民族的生命观。由此引申出孝行。
在人们看来维持和谐温暖的亲子人伦关系是达到寿的手段之一。
可见,汉族的福禄寿反映了汉民族强烈的生存欲望和一定的功利思想。同时也是汉族民间文化的典型体现。 (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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